有了伐木文书,孙守义也开始帮谢余招人了。
不过三天时间,孙守义就表示人招好了!足足两千多人。
而且全都是孙家庄的。
谢余大喜过望。可当他看到这些准备上工的人时,他实在是忍不住了。
“孙老,那些走路颤巍巍,风一吹就倒的老人混进来,我也就不说什么了。怎么这人群中,还有尚在襁褓中的孩子?你这是逗我呢?”
孙守义有些尴尬地笑了笑:“这不是……跟着你上工后,孩子就没人带了吗?那干脆就带着孩一起去帮忙了。”
“我现在正是用人的时候,要的都是身强力壮的劳力。十六岁以下,五十岁以上的,都别来凑热闹了!”
看到孙守义一脸尴尬的表情,谢余叹了一口气,然后说道:“我知道,大家都想赚这个钱。我保证,以后这种赚钱的机会,肯定不会少。将来孙家庄的人,都不会饿肚子,行吗?”
谢余这么好说话的男爵,孙守义什么时候遇到过?
眼见谢余都把话说到这个程度了,孙守义自然不好再说什么了。
他按照谢余说的,把队伍中不符合要求的人全都撵回去了。最后真正能用的,也就一千多人。
第二天六子就带着这些人,赶往芒砀山。
出发前,谢余把手头剩余的两万多两银票,直接给了六子一半。
“除了每日给这些人结算工钱,肉、饭、水这些都不能少!一定要让大家吃饱、吃好!”
同样的要求,以前在白石寨的时候,谢余就已经有过详细的规定了。
六子自然明白。
收下银票,六子带着谢余给他的设计图离开了。
等六子一走,谢余手上的银子,就剩下一万多两了。
他感觉这银子真是来得快去得也快。
关键是,等寨子起来了,后边花钱的地方还多着呢。
看来这赚钱的节奏,不能停啊!
酒坊的酒,又囤了差不多五千斤了。
于是谢余晚上又安排人把酒送到了马口镇。
本打算第二日找宋晖风他们交割白酒,再收一笔银子呢。结果到了地方谢余发现出事了。
他存放白酒的铺子,竟然被封了!
门上贴着两张白色的封条,两个衙役还守在了铺子门口。
不少路过的人,都指指点点,大家似乎在讨论,这铺子好好的为什么会被查封。
“听说老梁的儿子酒后在青楼题了一首反诗!结果被判有谋反之意!然后老梁被抄家,他一家都得杀头!”
“反诗?写的什么?”
“叫什么:萧瑟秋来九月八,我花开后百花杀。冲天香阵透京华,满城尽带黄金甲。”
“啧啧啧……老梁儿子倒是有几分才情,可惜了、可惜了……”
谢余听着众人的讨论,突然脑海中闪过一个画面!
前几日,在县衙看到的那个被打得浑身是血的年轻人!他当时感觉有些面熟!
现在想想,不正是这铺主老梁的儿子吗?
之前谢余租这铺子的时候,老梁还颇为自豪地和谢余介绍起他儿子。并告诉谢余他儿子是这十里八乡有名的才子。
过两年便要准备科考了。
当时那老梁儿子只是和谢余点了点头,表情中带着几分傲气。
想不到现在,这老梁竟因为他儿子出事了!
谋反吗?
不对!
谢余眉头拧了拧:这事儿是不是太巧了?
倘若真是谋反,这铺子早就该封了!
为什么早不封晚不封,偏偏在他把酒存过来之后封了呢?
谢余感觉到了阴谋的味道。
“不行!那衙役不让进去。我说里边的酒是我们存的,那衙役也不听!”
白晓楠刚才去和衙役交涉打开铺门取酒的事了。
宋晖风和其他几个酒商也来了,他们也和那衙役交涉了半天,但谁都说不通。
“这可怎么办?你说这事儿怎么这么倒霉?哎……”
宋晖风几人一脸愁容。
谢余对宋晖风几人说道:“你们先回去吧,我去找何大人打听打听这事儿。”
“要我陪你去吗?我与何大人也有几分交情!”宋晖风问道。
谢余摇头:“不必了。真需要你帮忙的时候,我不会和你客气的。”
以目前宋晖风的反应来看,此事应该不是他搞的鬼。
谢余带着白晓楠,再一次来到了县衙。
看到谢余的时候,何光耀也是一脸笑容:“谢男爵,那伐木场的事怎么样了?可还顺利啊?”
“有劳大人惦记,一切都好。”
“那就好!这次谢男爵来我这,又有何事啊?”
谢余说起了梁家铺子的事情:“那铺子之前一直都是我在租用,我有一批酒存在了铺子中。如今那铺子被封,我的酒也取不出来。不知大人能否行个方便,通融一下,让我将那酒水取回?”
“哦?你说那铺子里的酒都是你的?可那梁申说铺子里的东西,都是他梁家的呢!你也知道,现在梁家被抄没家产,这所有的东西,都要充公!”
“我可不敢轻易许你什么。万一这东西弄错了,这丢的可都是官家的东西啊!”
何光耀解释起来,倒是一副公事公办的样子。
眼看谢余还想再说,何光耀直接说道:“这样好了,你先回去,此事我再好好查一查。倘若能查明,那些酒水真是你谢男爵的,我一定让你全数取回,怎么样?”
何光耀的意思很明显了,就是让谢余回去“等消息”。
谢余点了点头:“既如此,那就麻烦大人了。”
离开了县衙,白晓楠有些生气地说道:“这个何光耀,明摆着是在敷衍咱们!”
谢余点了点头:“你也看出来了?没错!他不光是在敷衍咱们。我现在甚至可以确定,这事儿是谁搞出来的!”
“谁?”
“何振凯!”谢余说道,“尽管我不知道这俩人是什么关系。但是……他们肯定都是穿一条裤子的!”
“你看吧,要不几天,咱们这批酒就会被何振凯给弄走。”
“什么?那岂不是便宜了这个家伙?不行!我咽不下这口气!今天晚上,我去取了这二人的脑袋!”
白晓楠气呼呼的说道。
谢余赶紧拦住白晓楠道:“又说胡话了!不要一遇到事情,就想着用暴力来解决。虽然这也是解决问题的一种手段……”
“但只要规则还在,就不要轻易地使用规则外的手段。”
“规则?什么是规则?”白晓楠拧了拧眉头,有些不解地问道。
谢余想了想,长舒一口气道:“这个知县何光耀,就是一个玩弄规则的好手!”